裴妙妙脸上的眼泪僵住，整个人都懵了，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慕灵。
沈轩也懵了，下意识挡在裴妙妙身前，“灵师妹……”
“啪！”
话未说完，又一道巴掌声响起。这次被打的人是沈轩。
周围弟子都张大了嘴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谁也没想到，平时追在沈轩身后的慕灵竟然会对裴妙妙和沈轩动手。
风息州站在门内，眼神复杂地看着慕灵纤细的背影。她好像……有些不一样了。
“我慕灵做事，轮得到你们来评判？”慕灵眼神一凝，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。
周围弟子皆后退一步，大气都不敢出。裴妙妙眼眶红红的，却也不敢说一句话。
只有沈轩，他回过神来，强压住心里的怨恨，语调柔和：“灵师妹，你误会了，我们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你该叫我仙子。”慕灵掀起眼皮，冷漠地瞥了他一眼。
分明没有说重话，可不知道为什么，沈轩打了个寒颤。
他咬着牙，努力挤出一抹温柔的笑，“慕仙子，今晚是我们不对，还望仙子大人有大量。”
“滚回去。”慕灵说完，不管在场人是什么反应，径直走回洞府。
风息州上前一步，代替她站在了门口。他没有立刻关门，那双幽深的眸子越过门槛，落在沈轩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上。
然后，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。
那笑容转瞬即逝，却清晰地落在了沈轩眼里。
沈轩脑子“嗡”了一声，理智的弦瞬间崩断。
这个废物！
这个靠着慕灵施舍才能苟延残喘的废物！
他凭什么！？
沈轩双目赤红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，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。
“沈师兄……”旁边的裴妙妙带着哭腔，猛地拽住沈轩的衣袖。
她捂着脸，看向慕灵洞府的眼神充满了怨毒，却更怕沈轩冲动之下动手。
裴妙妙这一拽，让沈轩发热的脑子蓦然一凉。
这块大陆共有九域三国，青丘、荒古、幽林、炎境、虚海、云壑、蛊泽、蚀骨漠、悬影山、苍岚王朝、云夏帝国和玄真国。
其中，青丘是天狐圣地，为万域共尊。
除了个别邪修教派不听令青丘以外，九域皆在青丘管辖之下。
苍岚与云夏是凡人王朝，但新皇登基皆需要青丘国主加冕赐福。
唯一独立于青丘之外的，是玄真国，也就是修士们所在的地域。
慕灵的母亲是青丘帝姬，父亲是玄真仙盟为首的浩澜宗宗主，出身高贵，他们惹不起。
但这口气，他沈轩咽不下去！他能成为仙盟第二大宗门的首席大弟子，靠的可不是他这张脸！
他死死盯着风息州，冷哼一声，猛地甩袖，不再看风息州，也顾不上安抚还在哭泣的裴妙妙，转身大步离去。
他治不了慕灵，可有人能治。
裴妙妙恨恨地剜了洞府一眼，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。
周围看戏的弟子怕祸及自身，也匆忙离去。
几息之间，洞府外只剩下风息州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轩和裴妙妙消失在夜色里，然后抬手关上了大门。
他垂着眼，走回慕灵身边，安静地站着。
慕灵也不搭话，认真翻看着手里的古籍。她初来乍到，需要摸透这个世界才能更好的生存。
根据古籍记载的内容来看，这个世界修炼的方式和她的世界没什么太大区别，唯一不同的是，这个世界的天赋竟然是靠灵根来决定的。
单灵根天赋最高，五灵根被称为废灵根。
慕灵眉头微蹙，这不是误人子弟吗？
“其实你不用这样做给别人看的，我已经习惯了。”风息州忽然开口说道。
慕灵掀起眼皮有些茫然地看向他，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。
“我知道你想解除婚约。”风息州低声继续说道，俊美的面容带上了一丝委屈：“以前是我占着位置，对不起。”
慕灵眨了眨眼，不太明白风息州在委屈什么。他占着位置，该委屈的不应该是她吗？
难不成是刚才她打了裴妙妙，激发了风息州对裴妙妙的爱？
这句“我知道你想解除婚约”，难道是在暗示她，他想解除婚约？
毕竟在原著里，裴妙妙对他还是挺好的。
这么一想，慕灵更觉得自己猜中了。
她皱了皱眉，直白地问：“我打裴妙妙，你心疼了？”
风息州脸上的委屈明显凝滞了一下。
他本想卖个惨，看看慕灵会不会心软，说些“我不会解除婚约”之类的话。毕竟慕灵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。
可他万万没想到，慕灵会冒出这么一句。
心疼裴妙妙？
风息州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嫌恶，那个女人每次假惺惺地来送东西，眼里的算计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若不是那些东西是慕灵的，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他喉结滚了滚，有些结巴的地否认：“没、没有。我怎么会心疼她。”
“哦？”慕灵挑眉，语气带着不相信，“不心疼？那她这三年给你送的伤药、吃的，你怎么都收了？还有刚才，她可是在维护你呢。”
风息州哑口无言。
他总不能说，他收下，是因为上面沾着慕灵的气息吧？哪怕只有一丝。
他像阴暗角落里窥伺的毒蛇，贪婪地收集着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，哪怕只是她指尖无意拂过。
他不敢告诉慕灵，他心底最深处那个见不得光的念头。
他想把她关起来，关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。
让她那双漂亮又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的桃花眼只能看着他，让她身上清冷的桃花香只能萦绕在他鼻尖，让她送出去的所有东西，都只属于他一个人。
这样，她就永远是他的了，谁也抢不走。
这偏执到病态的占有欲，在慕灵今天突然的“回心转意”后，更是像野草般疯涨。
他怕极了这又是她一时兴起的戏弄，怕她明天就翻脸无情。只有牢牢地攥在手心，才能安心。
但这些，他一个字都不能说。
风息州张了张嘴，喉咙干涩，最终只挤出几个字：“我收东西……不是因为她。”